他喘口气,对李眠枫与陈思二人笑笑,又喝了第二口。
口唇与舌头很快麻木,第二口便不像第一口那么艰难。那日喝百花酿是温水煮青蛙醉得不知不觉,这次却开始贪恋烈酒烧过喉头时片刻的痛楚。
陈思早知他不会喝酒,看沈祁的样子,觉得事情不太对。刚要伸手去拦,李眠枫不动声色地抬起手,用手掌轻轻拍在他的小臂上。
陈思有些诧异的回头,李眠枫微微摇了摇头。
“让他喝点。”对方给他比了个口型。
李眠枫的目光移回到沈祁脸上,他为自己包扎伤口时仔细净了手,却没顾得上顺便擦一擦脏污的脸颊。灰扑扑的脸上,两道泪痕冲出的那点肤色依然瞩目。
李眠枫叹了口气,心道带他出来这一趟果然没白来,
年轻人往往总是这样,横冲直闯时并没有太多时间顾得上去悲伤,可一旦心中紧绷的弦松懈下来,尚且不能习惯失去的心就会被懊悔填满。
多半却已经过了顺理成章 宣之于口的时辰,只得自己压抑下来,慢慢结成一块疤。
或许大部分的江湖人所谓得历练,就是逐渐习惯与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伤疤安然相处。
他自己也差不多就是这样活到今天的。
尽管如此,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沈祁的疤能少一点。
“那天坐在对面,你跟张元平都聊过些什么?”
这是他第二次问沈祁这个问题,心境却已经大不相同。
没有了查案时紧张的心情,在酒的作用下,沈祁逐渐放松身体,倚在椅背上偏头看着对面那扇没有关上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