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残忍至极。
同时又规整得可怕,非得在对方毫无防备抵抗时猝然下手,才能留下如此平滑的伤口。
李眠枫一面用空余的那只手去触碰张元平的唇颊,以一根银针探进他的口中,试图寻找对方中毒的痕迹,一面背对着沈祁念叨:“你看,小和山人应当能看出他受得并非是刀伤而是剑伤才对,为何偏偏咬定你不放。”
半晌,才发觉沈祁并没给他回音,终于忍不住回头去看。
年轻人仍盯着棺材里的张元平,身子站得笔直。李眠枫却看见他扶着棺材的手在颤抖,眼神也似乎没有聚焦。
察觉到事情不对,他将银针揣进怀里,用那只手按上对方的手:“怎么了?”
他摸到不曾有过的寒冷。
沈祁像是被他这一叫叫回了魂,忽然喉头滚动了一下,背过脸去,弓身掩住嘴,整个人痉挛起来。
他发出小兽一样,嘶哑而痛苦的干呕声。
或许是他的爱恨都来的太迟钝,看见张元平的尸体,沈祁终于意识到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只同他饮过一次酒,说过几句话。
而他甚至没来得及答应他,要一同去湖上泛舟。
李眠枫眼中顿生怜意,修长的手指抚上青年人尚且不够宽厚的脊背,慢慢地来回摩挲。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陪着他。
沉默持续很长时间,沈祁的身体逐渐平复下来,支起身,艰难开口:“让哥见笑了。”
他眼角有一点红,但眼睛是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