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又带着沈祁进屋,把他按坐在雕花的鸡翅木塌上,又端了杯茶来。
这次依旧顺手就往他嘴边送,沈祁终于醒过神来,本来就很烫的脸颊绯红,伸手接过了。
“你可是发热?”李眠枫关切到。
沈祁摇摇头,心里却道:确实很热。
烧得他鼻子里都要滴出血来了。
他喝了茶,一时无话,看着这间漂亮幽静的小屋里被他弄得满室血气,柳绿色的新沙上沾了血,格外扎眼。
沈祁心头满是愧意,回想起今早种种,只觉得李眠枫如天神下凡一般,却不知道为何偏偏来如此厚待自己。沉吟许久,仍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的话,只道:“前辈——”
“叫得老了。”李眠枫摇摇手:“我总觉得江湖前辈都是些一把胡子的老头,尚且还没做好被人叫前辈的准备。”他看看沈祁颧骨上烧起两坨红晕,可怜巴巴地坐在塌上看着他,眼前又浮现起那匹冬日里的小狼来,心生怜意。
沈季明怎么舍得把这么个傻小子一个人扔进这摊浑水里来?
“你年纪小,入江湖也晚,我虚长几岁,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兄长。”
李眠枫凑过来,那阵冷香又来了。沈祁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他,再一次感叹他怎么看怎么像个漂亮的世家小公子,要读圣贤书考功名的那种,很难想象是个武林高手。
他想起正天府掌门喊他“哥儿”时候的样子,记忆里在他还没离开家族跟师父去山上时,宗族中的嫡长孙身边有个南边来的管家也是这么叫那位嫡长孙的。他家里小辈很多,不是这个小哥就是那个小哥,但那个不加名字的称呼像是一种无声的证明,时时刻刻宣称他的主人有着不需要任何修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