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轻响,一根细长的铜管从苏泽的袖中滑落在地上。再精妙的暗器一旦离开了使用者,也只是一块安安静静的废铁。
华夫人看准这个空荡,将那铜管拾起来,握在手中,摩挲着铜管上的小字。
一笔一划,分毫不差。
华玉章 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距离死亡有多么近。
她曾在丈夫陆沉掌中见过这东西,当时陆沉像拨弄烟枪似的在手指间盘绕着它,管口正对着自己转来转去的画圈。
“哪里来的新鲜玩意?”她问陆沉。
“不过是友人所赠的小东西罢了。”陆沉任她接过了此物,语气轻松。
他眼中闪过的一抹寒意,终究淹没在不忍中。华玉章 毕竟是他爱的女人,既然如此,就让她一辈子陪在身边吧,陆沉想。
沈祁低下头,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刃上的凹槽滴滴答答地滚落下来。
这是……他恍惚了一下,抬起脸来。
是苏泽的血。
即使是苏泽这样的人,他的血依旧是鲜红滚烫的,和他,和李眠枫,好像竟也没有什么分别。
“爹——”苏文瑶的喊声划破寂静,却被玉生烟死死摁回轮椅上。
她是闺阁小姐,从小学了奇门遁甲之术,在许多古书中见过万人殉祭的描述,却从来都以为那只是遥远的传说。
虽然有时她也曾在家中的阵法中察觉到不协调之处,疑心为何这里的布阵之法同书中所言邪术会如此相似,却仍然在苏府安逸而宁静的环境中度过了近十年的光阴。
直到在玉生烟的指引下发现了胡杨树下的秘密之前,她都这样安慰自己:爹不过是教我如何自保罢了,又怎会去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