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火又是谁放的呢?
他很难相信能结束这种故事的大火会是无意走水,或者被雷劈的。
这里却还有比沈祁更不愿意接受苏泽做法的人。
轮椅上的苏文瑶问道:“爹,你当年将药卖给陆沉时,可知道他是要拿这药做些什么?”
苏泽白了她一眼:“若非为了你,我怎么会如此?”
李眠枫叹气,觉得苏文瑶倒也有趣。苏泽为了建这座府邸,这么多人都杀了,卖一味不用自己动手的药又能有什么心里负担。
可是如果真是为了瘸腿的女儿,苏泽卖药的时候苏文瑶都还没出生呢,这位算计了老江湖的苏小姐又怎会想不明白这一节。
恐怕苏文瑶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想要苏泽亲口讲出些他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话,给他出格的行为增加上一点合法性,便可以继续心安理得的同父亲,也同玉生烟相处下去了。
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要靠自欺欺人来活着。
“好吧,好吧,”李眠枫终于听不下去他们演戏。“诸位皆有苦衷,可冤有头债有主,总归要有个解决问题的方式。苏大人杀了这么多人,也不是一句为了女儿就可以打发的了吧?”
江湖人尚可“复仇”,这些填了胡杨树坑的平头百姓,和那位像处理一只小兽一样被丢进了池塘中的映蓉,又有何处可以伸冤呢。
他又在心里补上了一句,沈祁差点死在此地,又岂是你们一句苦衷就能轻易了结的。
只是沈祁……李眠枫望向青年人垂下的眉眼,见他紧咬着嘴唇,看不出喜怒。
正天府第一剑状似光风霁月,真正心软的人却是大漠黄沙里磨砺出来的黄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