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想起来了,原来那盏茶是陆沉给她的。
这么多年,她竟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玉章 姑娘。”
已经多年未被任何人提起过的名字突然出现,华夫人从回忆中猛然醒过来,只见苏泽趁她分神,抓了个空挡,半只脚踩进倒塌胡杨树根系下的坑里。
华玉章 不及细想,脚下一钩,苏泽下盘不稳,跌在地上。
她朝那坑下望去,多年来此地不知吞过多少活人肉身,土地肥沃的完全不像是在大漠里,浓黑而粘稠,简直像是沼泽地一般。
都说狡兔三窟,苏泽也是个狠人,把苏府的逃生之地选在了这么个恶心的地方。
沈祁走过来封住了苏泽后撤的退路,却并没有对他下手。
他不常相信什么人,但每付出信任,必尽心尽力。
当年初到大漠时,他几经波折,又死扛着不肯让李眠枫知道,这位“师父的故人”虽然借着他的功夫做了些事,但总归是助他良多。
“苏……”他嗫嚅了一下,嗅着树根下逐渐发酵的血腥味,终于是说不出什么亲厚的称呼:“苏泽。”
苏泽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仍在激华玉章 。
“你要复仇,可杀了儿子的人是你自己,给你下药的人是你丈夫,我只是一个卖药的,你不找他们,却来找我吗?”
“不……可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华玉章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