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临顿了顿,声音才渐渐恢复平稳:“而当年盂兰盆节的盛典结束后,第一具无头刺青尸体,所出现的地点,是在衙察院。”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凶手第一次抛尸,瞄准的居然是整个京都比之皇宫还要更森严戒备,令人闻风丧胆的衙察院?
而且就是这样放肆的犯罪,竟然都没能让衙察院将之查出抓捕,反而能够持续地在京都悠游自在地随时再将后面的尸体一一抛出来?
“衙察院有内鬼。”
“可是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能揪出隐藏在这无数忠心耿耿兵卫中的,那一双黑手。”
他忽然陷入安静。
任阮默默收紧手臂,更用力地环抱住他。
半响,谢逐临才沙哑着声音开口:“第一个被抛尸的是吾三。”
“那素莲祖母案中所谓证人尸体,是吾七。”
“倒在画像司中洗笔池的是吾五。”
“福膳斋井中的——”
尾音里压抑不住的沉痛,让他只能再次咽下话头。
谢逐临不再说话,慢慢垂下头,像是一只顶天立地的白鹤无比悲伤地垂下巨大的羽翼,环抱住娇小的少女,像是环抱着天地间唯一可以停靠的枝桠,小心又茫然地埋在少女的发间。
他清磁的声音沉闷下来:“阿阮。”
“你说,那个人怎么狠得下心来。”
面对他缓缓流露出来的脆弱,任阮不断漫上来的心疼几乎也要泛滥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