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触景生情睹物思人,他什么也做不了。近半个月,每天一封信送去昭和宫,却都被原封不动打回来,她不愿见他,甚至连信也不愿拆开。
这些日子,深深体会到什么叫相思蚀骨。为见她一面,他派人日夜守在各个宫门口,终于等到她出宫。
大理寺位于皇城东面,穿过高墙筑起的甬道,纪棠走下石梯进入大理寺牢狱,谢怀清此时正关押在此。
不同于刑部大牢的阴暗可怖,大理寺牢狱倒是宽敞明亮些许。
谢怀清坐在稻草铺就的木床上,一身囚衣,手脚都带着镣铐。牢门上铁锁链轻响,抬头便见纪棠走了进来。
谢怀清干裂的嘴唇动了动,露出一个捉摸不透的笑意:“临死之前能再见长公主一面,我谢怀清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狱卒搬来一张椅子,纪棠在他对面坐下,嗓音清冷:“在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日?”
谢怀清低低一笑,满不在乎:“从九岁那年开始,我活着的目的便只有一个,毁了魏家替母报仇,如今我做到了,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在乎其他?”
“这么说,你当真不怕死?”
“怕,如何不怕?好死不如赖活着,若是能活,谁想去死呢?”谢怀清目光暗下去,喃喃,“我母亲原本也能活……”
“口口声声替母报仇,你母亲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纪棠起身走到他面前,“你母亲无辜,被你害死的人难道就不无辜吗?”
谢怀清大笑几声:“要报仇总得有牺牲,更何况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什么叫该死之人?锦儿的哥哥、张嬷嬷、魏老夫人,都是该死之人吗?”
“晓月楼那个伙计,确实不是我杀的,他原本就患了重病,没几天活头了,谁知死在了狱中。至于张嬷嬷,是她自己贪得无厌,舔了淬了毒的银子,而魏家那个老太婆,她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