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料理完玉棠轩的事,纪棠去了兰和院,没有进屋,只隔着帘子,在廊下磕了三个响头。屋里传来老夫人呜咽低泣声,纪棠强忍泪水,想伸手去掀帘子,终是忍住了。
总归要走的,见了面只会徒增伤感,倒不如不见。整理好心绪,缓缓舒出一口气,起身出了院子。
暮色深沉,待残月高悬之时,几人走出了永安侯府的大门,纪棠回头望了望,心中感慨万分。
她十四岁入这侯门,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经历了一番死生轮回,才终于与之划清界限。
从今以后,世间只有祁阳长公主纪棠,而无永安侯府少夫人纪棠。
……
暮暮朝朝,光阴似水,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天气变得暖和起来,昭和宫中莺燕呢喃,一片柳绿花红。
纪棠坐在凉亭里,看满园明媚光景,提笔写下一句“阳春二三月,人间尽芳菲”。
宋宜璟歪头念了一遍,点头道:“如此良辰好景不应辜负,待到花朝宴,阿姊可在文武百官面前现身了吧?”
纪棠搁下笔,懒懒道:“你做主就好。”她自幼在民间长大,不甚看重这些虚礼。
“既如此,我可就吩咐下去了。”宋宜璟看她一眼,试探着问:“前两日跟阿姊说的事,阿姊考虑得如何?”
纪棠柳眉竖了起来:“宋二郎,我才回来多久?就这么着急把我再嫁出去?你有没有良心?”
“阿姊可冤枉我了,正所谓去旧迎新,我也是想让阿姊早些忘了那个姓魏的。”宋宜璟往前凑了凑,“庆国公府世子,家世清明玉树临风,阿姊要不要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