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璟将花枝一一修剪,插入一个秘色瓷花瓶之中:“魏卿,你瞧这腊梅,开得如何?”
魏叙道:“自是雪中冰姿,独秀清芳。”
“好一个雪中冰姿独秀清芳。可惜,仍旧有人眼瞎心盲,望不见这人间姝色。”说着,不着痕迹地看了魏叙一眼。
魏叙心中更加狐疑,眼前的帝王,小小年纪,却沉稳持重,心思更是深不可测。今日叫他来,不会是赏梅这么简单。
“陛下,可是对镇南蒋军一案有所疑虑?”
宋宜璟轻笑:“薛定淮案由都察司全权审理,朕自然是放一百个心。不过,朕近日听到一些,关于永安侯府,不好的传闻……”
魏叙垂眸,思虑着皇帝话中深意,却又听他道:
“原本是魏卿的家事,朕不该过问,只是,魏卿身为都察司佥都御史,一言一行当为百官之表率,若不能明德立身清断家务,又如何担负都察司重任?”
魏叙闻言,忙倾身下跪:“陛下所言甚是,臣定谨记圣言,不负陛下厚望。”
“起来吧。”
“谢陛下。”
“朕虽然未成家,却也明白一个道理,治家也好治国也罢,不外乎持心公正,不偏不倚,赏罚分明。魏卿以为,然否?”
魏叙垂头拱手:“正是。”
宋宜璟薄唇轻扬,将最后一株腊梅插入瓶中,须臾才道:“下去吧。”
“微臣告退。”
皇帝今日所言,让魏叙思索了一整天,这明显是对他的一番敲打。惊骇之余,更多的是不解,日理万机的皇帝,什么时候对臣下的家事也如此上心了?
散值后,魏叙打马回府,却在大街上被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