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纪棠走上前去,轻声问,“母亲可好些了?”
孙氏缓缓睁开眼,指了指一旁的绣墩:“坐吧。”
“谢母亲。”
丫鬟拿来一个软枕,孙氏坐直了身子靠着:“你今日来,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母亲哪里话,听闻母亲身体抱恙,儿媳特意去杏林堂买了些鹿茸山参,给母亲补身子。”说着,让阿若把补品放在案上。
“那就多谢你了。”
孙氏神情倨傲地道谢,纪棠低头笑了笑:“我自认嫁进魏家后一直勤勤恳恳,侍奉公婆料理庶务,无一处不周到,母亲为何就是容不下我?”
孙氏抬手抚了抚鬓发,冷冷道:“人皆有好恶之心,爱憎之别,有何稀奇?”
“母亲言之有理,可若以好恶评是非,以爱憎论曲直,是否有失公允?”
“怎么?你今日是向我说教来了?”
“儿媳不敢,儿媳只是觉得若为一时情绪或私欲所蒙蔽,做了不该做的事,或信了不该信的人,这才是最不值当的。”
孙氏垂了垂眸:“你什么意思?”
“那日在玉棠轩,儿媳突发崩漏之症,属实与母亲的香囊无关。”纪棠见她脸色变了变,继续道,“是有人指使丫鬟在儿媳的饭食中下了藏红花。”
孙氏闻言,噌一下坐起:“是什么人?”
纪棠笑着摇摇头,站起身道:“给别人留退路,往往也是给自己留退路……母亲好好养病,儿媳告退。”
上一世,孙氏虽时常刁难于她,但并未做出太出格的举动,除了阿若那件事,这一世,应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走出屋子,扑面的寒风越发凛冽,院里的银杏树落光了叶子,再过不久,就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