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得入神,马车倏然停下,挑起车帘一看,是上次拦她马车的小厮。说起来,她似乎很久没见过谢怀清了。
街边茶楼,两人对坐,窗外是一片久违的斜阳。
“你近来忙什么呢?天子之师不好当吧?”纪棠笑问。
“区区翰林侍读学士,算什么天子之师?多数时候还是忙于翰林院之事。”
“别谦虚,什么区区翰林侍读学士,你知道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么?”
谢怀清雅然一笑,执起茶盏轻啜一口:“听闻你生了场大病?”
“你怎么晓得?”
“前几日偶遇映姝小姐,向她打听得知。”
“哦,想来是时运不济,不过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
谢怀清看她一眼,抬手给她斟茶:“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纪棠微怔,笑道:“谁能欺负我?我可是很记仇的。”
“若是过得不如意,不如趁早离了那魔窟,你这样的女子,不该埋没在那深宅大院里。”
魔窟?纪棠不解他为何如此措辞,不过也未多想,道:“我这样的女子是什么样的女子?你倒是说说?”
谢怀清突然拉住她的手,眉目间尽是一片温情。“棠棠。”他道,“于我而言,你是天上明月尘世明珠,是世间最珍贵的女子。”
纪棠眨眨眼,缓缓抽出手来,“谢翰林今日莫非吃醉了酒?”
谢怀清收回双手,自嘲地一笑:“就当是吃醉了酒吧。”
天边斜阳落下,染上一片暮色,远处亮起朦胧的灯烛。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纪棠一口喝完杯中茶水,起身道:“我要回去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