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暮时分,风摇翠竹,碧影萧萧,欧阳虞站在竹林旁,不时朝远处张望。
许是心郁难抒,许是风寒侵体,从别庄回来,她便病倒了,休养了好些日才渐渐好起来。左思右想,温泉之事,她要给魏叙一个解释,一个不至于坏了她二人情分的解释……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回廊下,欧阳虞理了理鬓发衣襟,迎上去。
“叙哥哥……”还未说话,清泪先落。
魏叙停住脚步,嗓音稍沉:“身子痊愈了?”
欧阳虞点点头,带着万分的歉意:“对不起,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往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魏叙见她泫然欲滴的模样,心中突然生出些烦躁。
“你小时候,不爱哭的。”他道。
欧阳虞稍顿,只一瞬,忙擦干眼泪:“我是怕你怪我,从此再不理我了。”
魏叙轻叹:“那天的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不过,你刚才说的话,也要记住了。”临了又补一句,“未出阁的姑娘,不可如此作践自己。”
“我记住了。”欧阳虞欣喜地望着他,“这么说,叙哥哥是原谅我了是吗?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
魏叙扬唇:“大病初愈,回去歇着吧,我还有事。”
“嗯。”
看吧,她就知道,他对她终究是嘴硬心软,十余年的情分,岂能轻而易举被剥夺呢。
魏叙回房,换了身大襟交领直裰,随后去了祠堂。
推开房门,只见地上铺满抄好的经文,纪棠正伏在案上专心誊抄。见他进来,放下笔走过去行礼。
魏叙捡起地上的一张纸看了看,娟秀的楷体,叫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