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手中团扇轻摇,纪棠看了看天,正值云销雨霁,天光朗朗。
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次,她只想做回她自己。
青石路的尽头疾步走来一丫鬟,人到近处,行礼:“少夫人,大夫人让您快过去呢。”
纪棠点点头:“知道了。”
梅雨时节,天气又闷又潮,脖子上粘腻腻的,回屋洗漱一番,换了身月白素裳,纪棠去了前院。
今日是文殊阁选试,一大早,魏家上上下下齐聚前厅。永安侯与大夫人孙氏端坐上首,二房与一众近亲安坐一旁。
永安侯府,积代衣缨,人人艳羡的高门世家,若往上数三代,绝对的一门圣宠风光无限,可到了眼下,渐有没落之势,就连人丁也不甚兴旺。
老夫人膝下两子,长房也就是如今的永安侯生两子一女,二房生一女一子,纪棠嫁的便是永安侯嫡长子魏叙。
入了前厅,众人齐刷刷向她望来,轻吸口气,淡定自若地走上去行礼问安。
“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孙氏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儿媳适才盘算完库房的账目,这才稍稍误了时辰。”
“账目什么时候不能盘算?文殊阁选试如此重要之事,你竟不放在心上?”
“母亲教训得是。”纪棠微微垂下眼眸,不想过多争辩。
大昱朝自古以科考举贤良,为给天下寒门士子更多报效家国的机会,建朝初便立下了世家子弟不得参加科举考试的规矩,世家子若想入仕,则要通过文殊阁的层层选拔。
文殊阁选试每三年进行一次,以墨义、诗赋、策论等为主要考核内容,在难度上比科考更胜一筹,通过后便可酌情封官,说到底也是一种变相的科考。
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孙氏越发来劲:“今日殿选,全家人哪个不希望叙儿与暄儿能搏个好功名,你倒好,连面都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