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垂着眼不说话,达奚理朝她走来,驱散了周身寒意,半蹲在她面前,一手搁在膝上,语调懒散:“真不想去?”
司娉宸垂着脑袋摇头,晃动的青丝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她的心思还在方才的思绪上。
晏平乐。
他在等她。
她怎么会忘记晏平乐呢?
心里每一次念出这个名字,一同而来的,还有她如何都忍不住的恨意。
是啊,那些人都要她死,凭什么她熬过一劫便要耽于现状放下一切?
他们不是大发慈悲地放过她,而是她千辛万苦为自己争得的生机,与他们有何干系?
司娉宸将头压得低低的,眼底的恨意狠狠憋了回去,小声问:“我没有。”
察觉她情绪不对,达奚理抬手捏了下她的脸,又很快收了手,见她不解望过来,目光示意她眼睛:“怎么那么红,又要哭了?”
这些年,她在达奚理面前哭得不算少,每次痛得受不了时,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落,面对达奚理的态度就会很差,达奚理却对她很宽容。
她想,大概都是人的劣根性。
即便她不喜欢达奚理,在察觉自己被他爱着后,还是忍不住在自己痛时,也让对方不好过。
原来被爱时,人是会理直气壮的。
司娉宸眨眨眼,软声说:“我睡不好。”
这时苗先生推开院门,刚抬头就听达奚理没什么情绪问:“她睡不好,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