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乐,我回来了。”
“你看,我就在这里。”
“晏平乐,听话。”
这话犹如一道闸口,被她轻易地打开,泻出滔天洪水,朝他蔓延而来。
今天刚结束的任务,为防止被敌人发现,出发前被告诫着不能动用气,他就是这么在潮起的海水里潜伏着。
整整三天,周围只有铺天盖地的海水,一点一点漫过他,像淌进他心里,冰冷彻骨。
那时候,他也听到她说。
晏平乐,要听话。
晏平乐眼眶通红,却半点眼泪都流不出。
他不想听话。
可这话在喉腔里梗住,他说不出。
视野里的湖蓝色裙摆在青草上散开,柔软顺滑的长发落在青草间,染上几根枯草。
他抬眼望向司娉宸,手却下意识伸向落在地上的头发,抓起来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矛盾又纠结地抓着。
司娉宸笑得眉眼弯弯,撑着下巴打量他。
五官冷硬不少,少年的圆钝感被冷酷替代,身量也长高不少,冷着脸时不像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倒像个冷血无情的剑客。
唯一熟悉的,只有那双柔和下来的黑瞳,望过来的目光纯粹又执着。
司娉宸问他:“在将军府,你都做了什么?”
晏平乐:“杀人。”
司娉宸神色不变,又问:“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