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帘后传来晏平乐恹恹的:“哦。”

他上身衣物被撕碎,坐在床上没精打采垂着脑袋, 指尖萦绕着流转的气, 缩小得只剩拳头大小的小老虎趴在他掌心,颓靡地用尾巴遮住眼睛,鼻尖呼呼出气,在闹脾气。

蓝衣少年站在木桌前调药膏, 侧腰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肩上的有点麻烦,不知道哪个学生,拟兽就拟兽,还要添加自我创新的毒气,伤口会不断产生毒气, 进而扰乱体内的气, 造成气逆症。

气逆症还用气, 不知道该说能忍,还是嫌命大!

这伤问题不大, 可要不停调试药剂,中和毒气,麻烦得很。

他手上动作飞快, 时而停顿片刻, 端起药碗闻一下,然后继续添加,余光里瞥见垂头丧气的少年和他掌心拟兽, 夸了句:“你的小猫挺可爱。”

晏平乐听了猛地抬眼, 黑色眼珠没什么情绪, 纠正:“大老虎!”

蓝衣少年见过不少脾气奇怪的病人,此时笑着一张脸,点头:“你的大老虎挺可爱!”

然而晏平乐仍旧没有开心起来,重新垂下脑袋,和挪开尾巴的小老虎对视了一眼,又同病相怜地别开视线。

司娉宸看了看时间,快到下学时间,她跟晏平乐说了声先回去,晏平乐整个人跟柳条似的垂下去,怏怏哦了声,看得蓝衣少年瞥他好几眼。

跟司苍梧回了趟将军府,期间司苍梧皱眉问起,她知道什么就答什么,还把自己将达奚珏打了一顿的事情说出来,司苍梧在马车里沉默了一路。

司娉宸不管他作何想,回去洗澡换完衣服后,她又让老陈跑了趟,重新回到书院。

夕阳已经沉了下来,只余一点橘色光晕,驱赶着蔓延而来的黑沉。

下学后的书院沉浸在一片寂静中,白日的热度散去,仿佛充满喧闹生气的红尘画卷涂了层灰蓝墨色,清冷空寂。

司娉宸到时,头顶已经亮起了三两颗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