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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往东,裴宥没有特地赶路,抵达苏州府时,已近十月了。

大约是考虑到带着她,这次他依旧没住县衙也没住府衙,而是继续下榻官驿。

两人勉强算是“和好”了,马车同乘,晚上也继续同一间房。

其实温凝觉得大可不必,但想想出门在外,跟来这些随从和护卫都知晓她的身份。到了苏州之后,大约是京中的消息也传过来,那苏州府的知府竟然直呼她为“夫人”,想必“裴大人带着夫人下江南”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了。鯐

那她再与裴宥分房,闹出什么不合的传言就不太合适了。

原本也没什么,她此前与裴宥同塌而眠那么久,都没生出什么事端来。

可近来她总觉得裴宥怪怪的。

脾气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也不像之前非跟她对着干,在房中也无非看书写字作画,看起来与往日并无区别。

可他时不时会盯着她看一会儿。

比如他看他的书卷,她看她的话本子,本是相安无恙,他会突然将那黑黢黢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觉得不自在,抬眼望过去,他又若无其事地看回自己的书卷。

这样的次数多了,温凝心中就有些发毛。鯐

她觉得裴宥在琢磨她。

以前裴宥带她捉蛇捕兔子,一开始他只会捉蛇的,可京城的蛇哪有岭南多,山林里的野兔却是不少。

不仅美味,还常常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他第一次捕兔子之前,就只看不动手,那时的眸子不如如今这般沉,却也静得很。

看过几日之后,他便是一来一个准,从未失手过。

他看着她的眼神,就仿佛当年那些兔子。似乎只要待他琢磨透了,便手起刀落,一逮一个准。

这夜温凝实在有些忍不住。鯐

裴宥不仅盯着她看,食指还在书桌上轻敲。他只有在琢磨事情,且是有点难办的事情时,才会有这个细小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