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安轻叹一声:“玉声,你听没听我说了甚?”
“嗯?”严彭抬起头,“何事?”
“我说,你还是到东都去,留在这……”
“我若想走早就走了,哪里用得着等到现在?”严彭失笑,“过些天自别处招来的郎中估计就要到了,一应事务你自己可能忙过来?还叫我去东都……有你哭着想我的时候!”
方俞安轻笑:“好了,晓得您能日理万机了严大人……只是,我说真的,现在京里的大门亦大开,招收染了疫病之人,我怕你……”
“放心罢,我能有何事。”严彭拿起账册出了门,“你若是得空,便到宫里瞧瞧染病之人如何了。若有尸首,需得埋到京郊的去处,专人去埋,疫病大意不得。”
宫里压根没几个染病的,这会都快好了。方俞安轻叹一声,他明白对方的关切,可这场疫病实在吓人,一旦染上就会急剧恶化,若是迟一些,连用药的机会都不给。
这会天才蒙蒙亮,严彭照例到各个赈济处走了一圈,清点药材以及各物事余量的同时,再瞧瞧流民的状况,以备以后各处调度用。
他似乎总是这般,一应事务都会心里有数,就该是操劳的命,谁也拦不住。
方俞安从宫里出来后,把严彭常去的一些地方都走了一遍,在贴着城墙的药棚里找到了他,正在统计刚运进来的药材和接收染病的人数。看严彭正忙着,他便凑在城门口听了一会众多短工闲聊。
“工钱现结,不过需得抛去每日的药汤钱……不可不喝,若染了病岂不是又多一个受苦之人。熬药,送药,打下手之类的活……好,那边记上姓名,现在就可以开始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