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彭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难眠的夜晚了。
倒不是他不困,也不是经常拜访他的梦魇,是因为方俞安。不过这会罪魁祸首睡得正香,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如何还这么烫……”严彭轻叹一声,思来想去也无甚好法子,只好按着模糊的记忆里谁教过的一个土办法,翻箱倒柜地找了白酒。
这还是正月初二钟雨眠来拜年时,带来的西北产的烈酒,严彭刚一拔开瓶塞就被呛得直咳嗽,省吃俭用地倒了一点,浸湿了方巾,擦拭着方俞安地额头以及全身。
后半夜时,方俞安的情况总算好转,热气渐渐退下去。严彭松了一口气,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这小金枝玉叶,病一场还怪严重的,可吓死我了……”
结果还不等严彭沉重的眼皮彻底合上,烛灯还没吹灭,方俞安却忽然动了。
“俞安?你如何醒了,哪不舒服?”
然而方俞安并未回答他,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严彭吓得一动不敢动。于是他就看着方俞安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动作十分轻,像怕吵着甚似的。
严彭:“……?”
这,这是甚症状?
方俞安有些烧糊涂了,晚间的时候还能和严彭讲几句话,前半夜便沉沉睡去,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一片混沌之中,他好像看见了自己那早就下大狱的四皇兄,还有长得不像赵天明的赵天明,许是摘了人皮面具的缘故,他看上去完全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