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安身上有些细碎的伤,但他没言声,任严彭去抱着。这边伸手捋顺了他的鬓发,却惊讶地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方俞安伸手仔细掐出了那根白发,本想着扯下来就算了,结果仔细一看,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哪里是一根,大略上虽看不出甚,可严彭的鬓角确确实实藏着不少白发。
“俞安,你和我讲,这些天到底怎么了。”许久后,严彭终于舍得松手,“嘶,你扯我头发做甚……”
方俞安拍落那根白头发:“无事……现下不是时候,等我顺着吕炳德,把剩下的人都清理干净了,彼时再与你细讲。”
严彭一愣:“你是故意的?”
“也算是罢,”方俞安苦笑,“本来不必如此狼狈又牵动人心的。不过事已至此,顺水推舟清理干净,也算……唉!也算不辜负英烈。”
严彭应了一声:“也好,但只有你自己,能应付得来么?”
方俞安一抬下巴,让他看那把长刀:“放心罢,陪着我自河东一路回来的。关于我的事暂且别走漏风声,我怕有人得了消息,就该抓不住狐狸尾巴了。”
“正好我叫乌晟来京里了,你暂且找去处歇歇,等他来了叫他跟着你。”
方俞安一点头,然而又看见严彭充斥着血丝的眼睛,眼眶一时泛酸,连忙强笑:“如何,总算晓得心疼你男人了?”
严彭剜了他一眼:“还心疼?你都要吓死我了!你晓不晓得那么一颗头颅放在那有多吓人?而且我还半点你的音讯也收不到,但凡我今天不来找这叛徒,是不是得给你哭一辈子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