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彭弯腰将匕首拾起:“说到底,光是陛下您自己就忘不了罢,否则始终留着这匕首做甚呢?”
那是白家的双刃匕首,白家军所有的兵器都是双刃的,严彭小时候随意把玩的时候经常会被划出一道口子。
方效承颤抖着拿过匕首,深吸一口气,抖干净了上面的血:“都已经过去十四年了……还能查得清楚么?”
“陛下满朝才俊,有何查不清的。”
方效承笑了笑,再抬起头时,眼睛里竟然是有泪的:“那好,朕许你去查,去重审……哈哈哈……可是朕告诉你,白治珩定是要反的,若非朕先下手为强,他现在早就坐上那个位置了!而你——”
严彭偏头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些怜悯。
“你,你就能当上那个皇子皇孙——”方效承忽然大笑起来,半晌才停下,“当今该接续皇位的也就不是朕的孩子了,天下……也变做白家的天下了!”
严彭隐约觉得不对,果真方效承下一刻便死死地盯着他:“朕若早些晓得你与白家有如此大的牵连,早些信了赵天明的话,绝对不会叫你留在方俞安的身边!”
“那孽种还活着,就是白治珩留给子孙后代的后路!他向来是个走一步看十步的慧眼,如何可能料想不到朕的猜忌!”
“若非朕铁血手腕,夷了他三族,如今朝堂是个甚样子,你敢想吗?!还不是由他白家做主!他当帝师当得太久了,已经把自己当皇上了!”
然而严彭一言未发,只是缓缓躬身行礼:“若陛下无甚别的吩咐,臣这便去请旨重审旧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