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副将忽然闯进来,与北原终年的凉意不同,这一下齐汝钧觉出了热浪。
“大帅,大帅!”副将像个大马猴似的,“得手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无论如何是件喜事,齐汝钧一下站起来:“战况如何?”
“如大帅所料,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齐汝钧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始终静默的神龛,此刻依然无言,好像无甚变化。
其实他不信这些,战场上得太多,他早就看明白,人死了就是死了,魂魄或许是有的,但从来没有人见过。
命只有一条,人死了就甚都没了。
可他还是挠挠头,把啃了一大半的贡果又放了回去。
“这次之后,怕是会把胡人挑急了,”副将一边颠颠地跟着他一边叨咕,“若是他们真的大举进攻,现在胡人的骑兵可是占优势的啊大帅……”
齐汝钧一笑:“怕的是他们不来。再者,我北原军的骑兵何时差过?”
副将敷衍着点头:“晓得大帅是天下第一了!可是……”
“放心。”齐汝钧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甚多的也没说,便匆匆离开了。
折子应该到了京里罢,齐汝钧看着北原渐渐亮起来的天,金光镀上了古老的关隘,宛如千年前修筑的黄金台。
可惜京里的陛下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读诗,也没真的修筑一座黄金台来延请天下名士。
齐汝钧轻叹一声,拽过副将:“我记得你讲,你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