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你父亲叫你来到中原做甚,你还记得罢?”高瑞不再管科达利,转而去问阿仇谅。
阿仇谅到底年轻,血气上头什么都不顾:“当然记得,我们要杀光那些仇人罪人!”
“记得就好,”高瑞轻笑,“这几日松江府遭了如此多的天灾人祸,我就不信岭南的人能忍得住不来。”
阿仇谅眼睛都亮了:“你打算如何做?”
“想剜去白家这样大的脓疮,不动刀子不见血肉是不可能了。”高瑞将两个人面前已经凉了的茶倒掉,斟上了热茶,“京里的麻烦自然有四殿下去解决,这松江和湖州的麻烦……就看二位舍不舍得出血了。”
高瑞苍老的脸上竟然隐约出现了激动的神情,这样他看上去十分可怕,像个趁着夜黑无月而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然而对面的科达利忽然神色一凛,猛地起身冲到窗边,砰一下推开了窗子……可外面除了摇荡的树叶空无一物。
“怎么了?”阿仇谅凑了过来,“……没有人,你在担心什么?”
科达利还是不放心:“我似是听见人的脚步声了……”
高瑞一皱眉:“你不信我?”
科达利没答话,良久才走回来:“年纪大了,耳朵也不中用了。”
高瑞冷哼一声,没接话。
可生在草原的人,听力与眼力都是一等一的好,哪怕科达利已经不再年轻,还是很少出错的。
适才确实是有人隔墙偷听,只是跑得快,侥幸没被发现。
朱颜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害怕与不安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