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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像是在审犯人……”

“不审你,你肯说么?”方俞安一脸无奈,“玉声,我总有一种……明天就见不着你的错觉。”

“说什么呢,我怎么……”

“我若今日没见着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直到你的伤愈合了,再假装从河东府刚回到这来,浅浅的疤痕都推到赵天明身上……对不对?”

严彭有些无措,他想说什么安慰方俞安两句,可一张嘴却鼻子一酸,再说不出话。

方俞安放缓了气息,像怕他疼似的,极轻地抚着他脖颈上伤口的位置:“到底怎么弄的。”

“我……”严彭开口便破了音,立刻清了清嗓子,“我本是想将孙兆兴了结在河东府,但他京里还有后手……我怕,我怕牵连你,没敢大动干戈……”

“还疼么?”

严彭想摇头,可还是不受控制地应了一声。

“不怕……”方俞安起身将他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在这,从此以后都不会让你独自涉险了。”

严彭像是全部身家性命都交给他了一样,整张脸埋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鼻翼间还是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

“若是后半辈子,你我都还有一条活路……我们不要留在京里了,去哪都好。”

方俞安觉得怀里的人在颤抖,便又搂得紧了些。

会有那么一天么?方俞安此时就着微弱的烛火短暂地思考了片刻,没能想出答案。

他那时也只能把严彭这样沉重而遥远的话,放在那难熬的一夜里。很久很久之后再回忆起时,才会轻笑一声自己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