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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生疏,叫迟先生见笑了。”方俞安又小心翼翼地扶着严彭躺下,“您歇着罢,我已叫吉祥给您收拾好客房了。”

迟畔点点头:“这一宿最是凶险,有甚意外立刻来叫我。”

日头一点点沉下去,方俞安点上了灯,把勉强处理过的公文放在一边,专心地看着严彭。

他的脸色没有任何缓和,发热好像还在加剧,可浑身的血都被放没了似的,手上一片冰凉。

方俞安就这么轻轻握着他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暖和着。他有那么片刻的失神,觉得自己在握着一具尸体。

郑必先那句话不合时宜地响起,严彭其人,早就该死了。

放屁,人还好好活着呢!方俞安不断告诫着自己不要乱想,又拧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痛感真切,看来不是做梦。

只有三天,但足够他后怕一辈子。

“你到底是谁啊……”方俞安长抒一口气,“是白治珩的亲人么?”

严彭自然不会回答他。

前半夜还算平稳,可后半夜却突然出了些状况。先是方俞安莫名觉得严彭的手出乎预料地暖和起来,而后才发现,是发热更厉害了。

“没办法,只能靠他自己熬过去了。”迟畔皱着眉,“能不能熬到明天日头出来,就全都得看他造化了。”

严彭睡得不安稳,而且方俞安总觉得他在哆嗦,可能是发热时,身上觉得冷。于是他又倒腾出了一床被子,给严彭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