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彭头也不回,连眼神都不分给他一个。
方俞安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想不到严玉声也是这般冷血无情之人。士子们寒窗苦读,竟然就这么毁在这了。你也是读书人,难道就没有物伤其类之情?”
“殿下不是读书人,都能如此体恤民情,那下官若是毫无触动,岂不是真的冷血无情?”严彭笑了笑,“只不过时间紧迫,殿下可不能白来。”
方俞安:“……”
说实话,这种事情并不多见,朝廷对士子的宽容之处是很多的。像张知节这样,就算不授他进士之身,也该是到地方去,不该永不录用。
接下来的问话顺利多了,有互相指摘的,有干脆赖皮不认的,也有老老实实交待的。然而他们最后都不约而同地把矛头指向了张知节。
方俞安在一旁也不禁咋舌,看起来文人风骨常傍身的,竟然没一个能靠得住。
“事情明了了,殿下打算如何做?”
方俞安揉揉太阳穴:“看起来是明朗了,可是其中暗流还不知有多少。现下证据都指着栖梧先生,不可轻动。”
两个人缓步往王府走,一路上沉默居多。
“我记得,适才一个士子说,给那位卖家的银票是从隆昌商行走的。”严彭忽然出声。
“不错,”方俞安道,“不过你有所不知,这家商行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那是江湖上一个帮派的地方,查不出来什么的。”
严彭张了张嘴,似乎想对那个帮派发表什么见解,然而方俞安又道:“走一步看一步罢,这次我最多让这案子到悬而未决的地步。”
第二天清晨,方俞安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然后是一声轻呼。
他一下清醒过来,只看见房门像是做贼一样自己合上了,而且还会说话的:“殿,殿下,还没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