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看人总是很透彻,沈浮光自认已经掩饰的很好了,却还是被她一眼看穿心情不好。

太皇太后道:“浮光是为何不高兴?”

沈浮光看着太皇太后极有亲和力的面庞,便不太想瞒着她了,道:“我在想,陛下有很多事我都不了解,在他伤心难过时不知为何,也安慰不了他,就这样的我,竟然会肖想跟他相守一生。”

太皇太后道:“怎么不可以,你喜欢他,而他也喜欢你,这就够了。”

沈浮光踌躇道:“可是我……”

太皇太后打断他的话,指着远处一面宫墙外冒出的一棵大树,“浮光,知道那棵树吗?”

她所指的那棵树光秃秃一片,只剩下了枝干,蜿蜒着直指向天,沈浮光一眼就认出来了,“知道,这是祖父给您种的桃花树。”

“没错,转眼间都四十年了,想当初第一次见他,就是从河边捡回来的,谁知道这人就是皇帝呢,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嫌都嫌弃死了。”太皇太后回想起以前的事,不由得笑了。“我和晏回认识的年纪,比你们还晚,却还是做了一世夫妻。”

太皇太后收回思绪,瞧着沈浮光,道:“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了解,更多的则是在日复一日的相伴中,彼此打开心扉。你跟他真正在一起还不到一年,人心是很复杂的,哪能这么快就完全了解。”

沈浮光听完这一番话,缓缓点了头,“祖母,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太皇太后道,“我那孙儿有时就是个闷葫芦,遇到事也不会说,以后就多辛苦你了。”

沈浮光很认同晏喻之是闷葫芦这点,“祖母放心,陛下以后就交给我了。”

风起难止,带走了他所有的焦虑。

后面的时日,全宫上下不止要操办春节,还有晏喻之的生日,毕竟过完年不久,就会是他们陛下十八岁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