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汹涌的悔恨与悲伤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噬,鹿溪浑浑噩噩地朝霍睢那里爬了两步,想要替他捂住流血的伤口。
男人抽搐的手指缓和了一下,强忍着不适反手扣住他的五指。
“没事,溪溪,是有人暗中作祟,你不要自责……”
他想摸一摸少年的发旋安慰他,可是还没来得及伸出另一只手,就被慕容夙一脚踹到地上。
眼前这对宛如亡命鸳鸯的人执手相看泪眼的画面极度刺眼,令他心中升腾起难以言喻的毁灭欲。
慕容夙一把扯住鹿溪的手腕,强逼他们分开了紧握的手。
“把这个反贼拖下去严刑伺候,注意不要让他死了!”
死了是便宜他们了!
若非他还保留着一分清醒,定会让霍睢亲眼看看……
“不,不要。”鹿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疯狂地摇着头想要追过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被狼狈地架起来,离他越来越远。
心口像是被什么剜空了,冷风呼啸而过。
他回过神,哽咽着拽住慕容夙的袖子,抖着唇恳求道:“求……求你放过他。”
放过他?
慕容夙眉头一挑,脸上掠过一丝狠意,拽着少年往内殿走去。
他的步伐迈得太大,鹿溪还陷在方才那种天都塌了的情绪里,根本没有注意跟上,被拖拽了没几步就摔倒了。
可慕容夙现在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硬是扯着人进入了内殿。
那个道士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里面仅有诡谲的红线悬于空中,部分被霍睢斩断,纠缠在一起的断裂线头垂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