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外面的响动,他霍地单手撩开窗帘,居高临下地望着身材瘦小的哑奴。

帝王琥珀色的眼眸微眯,深沉的眸底涌动着不可名状的危险气息,衣衫上绣着的花藤纹路仿佛也活过来似的狰狞扭动。

拎着汤壶的鹿溪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撞上身后那堵厚实如墙的胸膛。

慕容夙的眉眼瞬间压得更低:“怎么?还不上来?”

霍睢是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又怎会惧怕他沉怒的眼神,劈手夺过少年手里的汤壶,便重重地撂在了马车上。

“这小哑奴与陛下同处一车实属僭越,后面的行程就让他骑马随侍吧。”

慕容夙神色一凝,精明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牙龈都快咬碎了。

霍睢是什么意思?单纯想败他兴还是夺人所好?

“朕不在意,何况……小奴未曾学过骑射,怕是无法驭马随行。”

他自然看出了柔弱无骨的少年不会骑马,但……“可以让人带着,不是吗?”

慕容夙冷厉的目光顿时落在了争端的中心身上:“你是要坐马车还是要摄政王带着?”

鹿溪莫名嗅到了一股硝烟的味道,紧张地攥住衣摆,手心都渗出了汗。

他可以两个都不选吗?

前后两道灼热的视线似乎都快将他烧穿了,少年硬着头皮比划出一串手势:“我自己骑。”

霍睢眸底瞬间掠过一抹错愕:“你会骑马吗?”

不是他小瞧人,以少年瘦弱的身板,上马都十分困难。

鹿溪不自在咬了咬唇。

他可以现学!实在不行……就和其他护卫同乘一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