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叹气,“这个赵 ,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赵 ?他叫赵 啊!”并非多么出彩的名字,咀嚼在嘴边,却痒痒在心间。

本该左耳进右耳出,却又为何嗡嗡在脑中萦绕不去?

马车上的沈铨也是一脸的惶惑,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主子,颜十七今天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只听一遍,仅错三处,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了。”

他家主子对自己要求高,这是毋庸置疑的。对底下人要求高,他们也都认了。可对一个初次打交道的小丫头就要求这么高,是不是太多了点儿?

主子刚刚弹奏的那首曲子,他相信外界是没有流传的,应该是主子自创的。

颜十七乍听之后,能够从头弹到尾,已经很不错了。

主子爱才之心,他可以理解。近些年的有能之士,也已经被他们招揽个七七八八。但是这颜十七再聪明,也毕竟是大家小姐,看高氏那护犊子的样儿,是断不可能允许其抛头露面的吧!

赵 没有伸手去接杯子,神色已经有所恢复,“我故意弹错了三处,她却全弹对了。”

“啊?”沈铨手中的杯子摇晃了一下,水洒了出来。

等他手忙脚乱的收拾妥当,那边已经倚在车厢上闭目养神,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沈铨刚想缩到角落去,那边却又开了口,“让他们的马车先走。”

沈铨便赶紧吩咐车夫,找个僻静的地方暂停了下来。直到颜府的马车驶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重新上路。

“主子太谨慎了点儿!如今满城瘟疫,就算有人要作怪,也不会选在这个关口吧!”

有瘟疫这个天灾在,的确是镇住了某些人,让作恶的心思暂时歇了歇。

“就算瘟疫在,陷害颜如松的人可曾停手?”冰冰冷冷的声音。

沈铨吞咽了下口水,“主子还真是爱惜那颜如松之才啊!”

这话怎么都听着有点儿酸涩的抱怨。

赵 的眼睛倏然睁开,“他是状元之才!”

沈铨道:“但性子跟他爹一样,太过耿直,未必适合官场。”

赵 道:“官场也未必都是油滑之人,有的地方可就离不开耿直,比如大理寺,比如刑部。”

沈铨道:“主子这是要把他培养成一把刀?可这刀要想出锋,怕得十年之功。”

“那又何妨?”赵 再次闭了眼睛,“为得一利刃,纵使磨砺十年也值。真的需要那么久吗?颜如松不是颜秉正!”

沈铨抿唇,知道此刻应该闭嘴,却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主子一向不是心软之人,这次为何要保他的家人?属下以为,痛失亲人的仇恨比亲人得救的感恩,更容易激发斗志。”

“颜如松不是常人!你话太多了!”这声音并没有多少寒意,却让人禁不住打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