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嘟嘟——!”
有司机在迎面而来时猛打方向盘,咒骂和喇叭声在夜里奔腾呼啸,又被高速卷过的风隔绝在外。林柏轩在电话那头喊着让他冷静,可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把油门踩到底车速提到最高,各色的车灯在他的视线中飞掠而过,旋即消亡于茫茫夜色。他感觉像是有什么即将冲破心口在他的胸膛撕裂出一个口子,白景晨打电话时惶恐的声音还回荡在他的耳畔,而事到如今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再快点,沈念不能出事,他不能让他出事。
“傅予城你疯了吗!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转弯,减速,急刹,熄火,停车的时候他看见自己满手心的汗水在方向盘上留下的印记。短短十分钟的车程,因为极度的紧张,他指尖发麻,脸被风刮得生疼。他能猜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狼狈至极,但他别无选择。
下车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上辈子他走失在人海中的那个夜晚,雨水滂沱,沈念是不是也怀揣着这样绝望又渴望的心情,一瘸一拐地在这座冰冷又庞大的城市里寻找他的身影。他忘不了那人身上的温度,微微颤抖的声线和冻得僵硬的指尖。
一路奔跑着穿过酒吧狭窄幽暗的走廊,守在门口的服务生被他不要命的架势吓得不敢上前,任由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尽头的包厢。
虚掩着的门被狠狠推开,吱呀一声急促的回响,乌鸦啼血般凄楚的一声嘶鸣。他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脸色苍白的沈念。
沈念这时已经听不清什么了。
视线因为缺氧模糊成一片,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淌下,零零乱乱只能看见大片大片流淌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