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钟响,仪式开始。

净堂中的小师傅把火堆点燃,两个小太监抬出装有柳絮的木棺,大师则在一旁诵读着某些经文。

一切准备就绪,只差王兴之出现。

王大人让大家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久等。刑部大臣,穿着满身的盔甲,拿着一支长/枪,闯入了净堂。

封镇的嘴角勾起了笑。

史王后的脸色则难看了一寸。昨日深夜,史晖特地传书告诉王兴之不可鲁莽行事,然而今日,他还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王大人,此乃寡人爱妃的丧礼,不知大人为何而来?”阳光照在封镇的头冠上,反着光。

净堂方正,最能拢音。封镇的中气足,显得人格外强势。

“王上设局,故意引臣来此,又何必明知故问?”王兴之把长/枪举过胸前,冲着那些拦的太监一顿猛划。那群太监也是胆子小,个个都往后面倒。

其实,王兴之并不会武。他一个文官,自小学的都是诗词歌赋。这般全副武装,还是找与他相熟的士兵借来的。

封镇未答他的话,反而对那些阻拦他的人说:“放王大人进来。”

太监应声退到一旁。

王兴之踉跄着走到净堂中央。他把那些作法驱邪的大师全都轰走,一个人走到木棺旁,打开了棺材。柳絮正静静躺在里面,头上盖了块白布。他把白布掀开,露出柳絮的脸。

在兴福宫柴房呆了近一个月,每日只食一餐。曾经姣好的面容与身材不再,面色黄蜡,眼窝凹陷,两只眼睛睁着,看着前方。虽是死不瞑目,但目光还算柔和,没有太多痛哭与悲哀。

她应是料到自己该死了。即便不甘,于她也是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