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对话,林琴南侧头看了看郑越钦。
利落的短发,侧脸在傍晚阳光下轮廓分明,深蓝色衬衫,领带松开了些,袖口挽到手肘,金属表带戴在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手腕。
收回目光,林琴南暗想,他和章山月是不一样的,章山月尽管同样学的法律,却不像这样有棱角,他说话前会先以目光表示包容,他习惯体贴,惯于传达温和的善意。
而开车这位,林琴南说不上来,他的气场微妙的让她有些畏惧。
郑越钦第二次见到林琴南是在是在他二十九岁那年。
他记得第一次见这个女孩子的时候,自己刚实习,对方是个稚气未脱的大一学生,穿着很休闲的衣服,拘谨又小心。
那天的聚会她离开得仓促,大概是没想到聚会地点是会所,而到场的人几乎都穿着正装。
陈怀沙有些刻意地带着她到处介绍,他远远看着也觉尴尬。
后来只从章山月那里听说她家里出了变故,仅剩的亲人也去世了,还得了心理疾病。
这一次见她,他只觉得她看起来不像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她穿着黑色衬衫,瘦得有些脱形,静静站在章山月的母亲边上陪着,眼睛肿成核桃。
他留到了最后才去跟杨湖告别:“伯母,您节哀,保重身体。”
“越钦,谢谢你帮忙,”杨湖吃力地抬起眼睛,声音透着绝望,“山月从前那些朋友,现在也只有你了。”
“您客气了,是我应该做的。”
她环视了一圈,又问:“怀沙已经走了?”
“她应该已经上飞机了,我想她也不好受。”
杨湖听了只觉悲凉,无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