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妫,息妫。与那个战国时娇柔的女子不同,兮妫的果敢和放肆,也如同火焰一样瞬间燎原。
那时候九岁的尉迟骏生辰里第一个心愿是,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尉迟家门下,第二个则是……
愿我的阿兮永如今日明朗干净。
天不从人愿。年幼的鹰终究有一日会长大。
那一日,尉迟家派人来道尉迟骏的父亲病重归家,要尉迟骏速速回家以尽孝道。
尉迟骏捏着信去见了李笑,李笑只是叹了口气,挥罢衣袖道:“你且去吧。”
已经出落得内敛而沉静的少年叩首,静默转身。
背后火红色衣衫的兮妫,脸上尚带着泥巴,明亮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呆怔地问他:“师兄,你要走了么?你不要阿兮了么?”
尉迟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用袖子擦干净兮妫脸上的泥巴,温柔地道:“阿兮一定要等师兄回来。”
兮妫眼睛里涌出泪水,一手拍掉他的手,跺脚道:“我再也不要见到师兄了。”转身哭着跑走的少女,红衣飞扬而起,似是盛开出的花朵。
尉迟骏清静的眼里微微起了波澜,亦只是良久地看着兮妫远去的方向,沉默离去。
那一年,尉迟骏十二岁。
然而,当尉迟骏跨入尉迟家大门之时,迎接他的,不过是道道白绫。
那满城的繁华犹如旧时大门上的朱漆,仿佛血染一般,浓艳得惊心动魄。然,飞红之间却有一联素白色的飘带沿着城墙飘扬如柳絮,那连绵相缀的缟素装饰,被风吹得呼啦作响,隐约透出了沉肃而郁冷的气息。
红与白交相而映,越发沉淀出触目惊心的绝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