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花的泪水流得更多,但周遭的吵闹声明显轻了。
余静又对着她两个儿子说:“老周常常和我说,他最遗憾的事,可能没法看到你两娶媳妇,所以他想动手术延长寿命,最好还能亲手抱抱孙子。”
老周的小儿子周二打断她,“我爸为什么会和你这个不相干的人说这话?”
余静不用细想便说:“这事和你爸同一病房的病友都知道,你可以去问。”
周二不说话了。
“所以说,你爸爸不同意,是医院一意孤行硬要替他做手术这个论断根本不成立。”余静镇定自若地说,“何况医院还握有家属签署的同意书。”
周一不服气,“那么医院保证的成功率呢?”
“治愈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那是感冒,”余静淡然道:“我敢担保绝对不会有医生和你说过这话,我想,是你听错了。”余静给他留了点面子,没拆穿他故意撒谎的事实。
之前还有人在轻声讨论,此时却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余静不失严肃道,“你们要医院给个交待也不是不可以,稍后会有主刀医生给出手术报告分析原因,你们要是不相信,也可以申请医疗事故鉴定。”她又恢复到温柔耐心,“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爸爸的后事,不是吗?”
周家的两个儿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这里是医院病房,不要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你们如果还有其他意见,院长办公室在六楼,从这道门出去左转坐电梯很方便。”余静沉声说,眉心微皱,她平时对待不听话的病人就是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