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安直挺挺躺在地板上,仰天一动不动仰天。身上穿着睡袍,在腰下敞开,肚皮上压着被单,被单上压着手。她双手要替压着,口眼俱闭,胸口也不见起伏,好像死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死?
那既然没死,就要求生。他心中激起一股力量,呜呜叫了两声,手脚用足力气,想要挣脱布条。布条掐得紧绑得实,可也不能把他黏在船板上不动,他上下颠腾起来,便震得船板嘚嘚直响。
是了,挣不脱弄出动静来也好。楼下都是他的人,只要有人上来,他就能得救。
他一个人动的起劲,声响越来越大,可地板上的苏平安依然一动不动,而楼下也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一份安静,叫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颠倒力气用尽,他浑身是汗,心里的恐惧已经无可抑制,直勾勾盯着地板上的苏平安,万分希望她是真死了。
但怎么可能呢!他一安静下来,地板上直挺挺躺着的苏平安就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
一片漆黑之中,她两只眼睛忽而闪光,从地板上直挺挺的坐起,扭过头来看着他。
项华文只觉得从头浇下一桶冰水,整个人都凉透了。
她,还活着!
苏平安看了他一会,从地上慢慢爬起,低头揭开压在肚皮上的被单。被单上薄薄一层血迹,已经变成褐色。而她肚皮上的伤口,也已经结了一层膜。
这一次大概伤口实在是太大,这膜也结的不好,肉和筋纠结着,好似一团乱糟糟沾满了血的线,有一点恶心。
他干呕一下,觉得一阵头晕。
这其实是毒针的副作用,这东西到底伤身。
苏平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自己的肚皮,然后转身开门离去。
走的时候,门开着,项华文仰着头看出去,外面走廊里也是一片漆黑,一盏灯都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