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被女儿摇晃得没了主张,心里想要反对,可想到自己刚才已无心伤到了夫君,如果再固执己见下去,只怕母女情分也要崩裂。她心里既气恼平君的不争气,又伤心她的不听话。不由抱住女儿捶打着她的背,哭道:“你糊涂啊,什么都不懂,什么不懂的傻孩子……过日子哪那么简单啊,他能给你什么呀?他孤零零的,甚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将来的日子可怎么熬啊,你会苦死的啊……”

“我不怕苦,我不怕……我什么活都能干!只要能和病已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你懂什么啊!真是个天真的傻孩子……”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堂下的许广汉在刘病已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强忍泪意,一手牵着病已,一手拉过女儿,将这对小儿女的手扣在一起。

“如果没地方可住,那就住在家里吧!”他抬头去看许夫人,许夫人神情凄楚地回望自己的夫君,“夫人,我们无福生个儿子传承继嗣,女儿出嫁的话我们老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你不妨换个角度想想,让他俩成亲后留在家里过日子,你也不用担心女儿在外过得好不好,左右孩子们都留在你身边孝敬。日后他们有了子女,你再帮衬他俩带带孩子,含饴弄孙岂不美哉?”

许夫人看看夫君,又看看膝下哭得气都喘不过来的女儿。

女大不中留,她忽然想到自己年少时的天真,心中一软,抹了把眼泪,无奈地叹气:“你是一家之主。女儿的终身大事,你做主吧。”

☆☆☆手打录入:刺猬球球儿;校对:想尔╰~☆☆☆

沧池表面结的冰层随着气温的逐步升高而越变越薄,最终冰层碎裂、消融。

站在渐台的高阁上极目远眺,无穷无尽的碎冰薄片随着波浪涟漪漂浮起伏。春暖花开,可从池面上吹来的风却带着冰消雪融后的迫人寒气,凛冽如寒冬般刺骨地割在脸上。

刘弗站在风口上已经很久了,久得站在他身后静默的金赏以为那个颀长瘦弱的身影已经被寒风冻僵。

金建凝神屏息,好奇地问:“陛下嘴里在念叨什么?听不大清。”

金赏没回答,仰天看了看屋顶,突然发出一声惋叹,长袖一甩,就此翩然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