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吏们很巴结,晚膳准备得很丰盛,至少平君认为这些食物已经很美味了,可坐在她旁边的金陵却很少动木箸,直到平君把自己的饭菜全吃光了,他的食案上摆放的肉菜基本没怎么减少,只是吃了一盌麦饭。

一时间平君以为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明明她觉得饭菜很可口,以至于还额外增加了食量,可为什么金陵却好像没什么食欲似的?她侧首去瞧刘病已,发现他面前的盌盘多半已空,驿吏正在边上替他添饭。再回过来看金氏兄弟,平君端详了片刻才猛然发觉,原来不单单只是金陵一人给她强烈的奇异感,金家四兄弟在用膳时,举止行为都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优雅。

她眨巴着眼再往左看张彭祖,慢慢的发觉他吃饭时细嚼快咽,饭粒、羹汤从未漏洒在碗盘外,食案上碗箸摆放整齐,丝毫不乱,一点也不像她和刘病已,几乎是吃下去一大半,食案上漏了一小半。和张彭祖相处多年,她竟从没留意到,原来他在吃饭时竟也有如此斯文规矩的一面。

不由自主的,她的面颊烧了起来,耳廓滚烫,本来非常好的食欲也因此瞬间消失,当驿吏在旁边小声问她是否需要添饭时,她满脸通红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金陵侧过头问,声音压得很低,显得分外温柔体贴。

平君再次摇头,刚想说话,突然胸口发闷,她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胸口,可终究没能缓过气来。

“呃!”她打了个嗝,已经很烫的面颊再度升温,她赶紧捂住嘴,但一点效果都没有,“呃……呃……呃……”

她尴尬得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金陵先是微微一愣,转而笑道:“喝点水压一压。”说着,将自己案上的一只耳杯递了过去。

平君不敢看他的脸,低着头说:“谢……呃……谢。”接过耳杯,慢慢的将水一口口咽下喉咙,直到一杯水全部下肚,撑得整个胃发胀想吐,打嗝的现象仍旧没有好转。

“怎么样?”

“呃……没……呃……呃……没好……呃……”她难受极了,心里既羞愧又委屈,眼圈一红,大大的眼睛里含住了水汪汪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