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颜恼怒地盯着他冲到廊下穿了屐鞋,临走时还回头冲她眨了一下眼睛,而后理了理衣襟,如往常一般沉稳的模样走出院子。
冉颜忍不住微微一笑,自语道:“真能装。”
冉颜最不喜虚伪之人,但如今总觉得自己对待萧颂的衡量标准与衡量别人不同,或许只因“信任”两字,他愿意在她面前卸下伪装,所以觉得他的伪装也不算令人难以接受。
“娘子,郎君还未净面呢。”晚绿端着水进来,皱眉小声道:“若是被旁人知道,要说郎君不敬祖先了。”
冉颜莞尔,想必萧颂会自己解决的,他再怎么样,也算是个重孝悌之人,更何况他也不会留着把柄给别人说话。
“别管他,帮我梳头吧。”冉颜把梳子递给晚绿。
梳洗过后,冉颜便令人去祠堂打听情况。传回来的消息没有出乎冉颜的意料,也让她唏嘘,春来依旧宁死不招。
冉颜心里觉得很奇怪,命人细细把春来的反应都说了,结果当真发现一丝端倪——她的态度,明显比昨天更加坚定!
昨日春来听见萧颂说把她全家都交送官府时,面上那种震惊、恐惧,冉颜记忆犹新,为什么才经过一晚上,她就铁了心不吐露任何消息?
以己度人,冉颜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行事果断之人,倘若今时今日自己处在春来这种境况,攸关到亲人性命,恐怕仅仅一个晚上难以下定决心。
“春来家里还有什么人?”冉颜问那本家的侍婢。
侍婢垂首答道:“有她父亲,继母,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