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一怔,刚要拒绝,她便软绵绵地道:“原在宫中就有住处的,你现在不过搬一处离我近些的偏殿去住,旁人不会说什么的。容眠,我每天都想瞧见你,我……”
她乃是头一回正儿八经地唤谢淮的字,十分熟稔亲密,谢淮心头一软,哪里还拒绝得了,低头亲亲她,说,“好。”
“现在京里头已经在夸耀朕的事迹了,”她又絮絮叨叨地说,“河西的这一步棋走得颇好,兼之突厥归顺之事胜利,朕这番回去,便会授意高太师同刘太保一并上折子,奏请亲政。那会儿,大婚之事也要两位老人家帮帮忙……”
谢淮心中虽早有计较,听她这样认真的谋划,却还是不由觉得心口发暖,说,“好。阿绿很有成算,我放心得很。”
她又嘀嘀咕咕说了些话,便倚在他身上沉沉睡去。谢淮轻手轻脚地替她将被褥盖好,收拾了桌上的折子同碗筷,才要出门,门扉“吱呀”一声,她听了声音,敏感地坐了起来,瞧着往外走的谢淮,有些不高兴,“你不是说陪我睡的么?”
“……”谢淮不意她还记着此事。
他向来是言出必行,此刻想要偷溜被抓了个现行,倒也不慌不忙,只是慢慢近她床前,手指一抬,像是要宽衣。
苏凝绿一愣,还不等他动作,脸便红了。
谢淮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手放在衣襟上,弯腰去瞧她,低声问,“怎么,还要不要我陪?”
他来时便沐浴过,长发还带着微热的潮气,凑近了之时,苏凝绿能顺着他并不严整的领口一路瞧下去。
苏凝绿窘得恨不得能拿被子蒙头,努力地绷着脸,试图挽救自己的气势,“今夜,朕观星象,不宜、不宜同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