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突厥兵败于营州城前,营州守将徐清鸿,同凉州守将裴清,率兵斩杀突厥近万余人,突厥大可汗率残将败走,而二可汗则为阶下囚。
消息穿到之时,苏凝绿端坐在堂上,正端端正正提笔写下《王制》正中一段话:天子五年一巡守: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诸侯;问百年者就见之……
却忽然有人闯进殿内,她未曾抬头,堂下便响起少年人独有的微哑的嗓音,“臣裴清救驾来迟,恳请陛下恕罪。”
春风穿过大开的窗扉,拂起她鬓发。
苏凝绿按着鬓边飞舞的长发,眯了眼儿看过去。
姗姗而来的少年将军身上的银色软甲都被敌人的鲜血污了颜色,瞧着她时,言辞恳切,眸光顺从。
她微微笑了笑,颔首道:“裴将军,这些日子,辛苦了。”
裴清注视着她。
当年那个胡天胡地的小娘子,如今坐在窗边,手腕低悬,身姿端正而眸光沉静,偏又那样美,把天光云影都揉进了一双眼眸中,叫人忍不住沉溺在其中。
苏凝绿未曾察觉他的注视,只是侧头同谢淮笑道:“这便是裴清,庆明先头的左膀右臂,是她的副将,同朕是一道长大的。”
谢淮听她主动介绍,又见她神情之中露出几分真心笑意,便也很给她面子地冲着裴清拱了拱手。裴清亦是还礼,微笑道:“曾与太傅惊鸿一瞥,说是十八簪花状元郎,风姿过人争相看,如今数年不见,太傅愈发是个出色人物,我在边关这些年,身上却只长了些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