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绿兴致勃勃地道:“这也是好的。”一面叫温了酒上来。
这铜冰鉴,乃是一鉴两用的妙物,鉴作外套,缶在其中,其中间隙若填上碎冰便是镇酒,若注入热水也可烫酒,如今还是春日,两人便喝着温酒。
那些侍女奉了东西便退下了,只剩那举鉴的少年留下伺候,见女帝周身无人,便主动上前布菜斟酒起来。
从苏凝绿的角度看去,这少年齿如编贝,唇若激朱,若说身侧谢淮是皎皎的临风玉树,这少年便是细韧柔弱的青草,虽不入眼,却叫人难生警惕。
更何况这酒浆醇厚,虽然入口不见辛辣,久而久之,便有些上头。
苏凝绿略略阖了眼,像是有些乏了,一侧谢淮见状,便叫人退下。
那少年却不避不让,只是笑吟吟地道:“奴是奉命来伺候皇上的,这位郎君如何好赶奴走。”
他瞧着虽然年纪不大,实则是久经风月之人,一瞧谢淮便知道他对女帝有些情愫,可心中只觉得这样庄重清冷的样子,没有半分情调,是故出口挑衅,也满心以为女帝会护着自己。
谢淮略略抬眼,见小皇帝还不作声,那侍酒少年便要近前去扶她,终于皱了眉,说话却还不咸不淡,“你若用手碰她,明儿我便将其送给傅骈下酒。”
少年身子一僵,还要再辩驳两句,对上谢淮的眼,那里头惯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叫他没出息地软了膝盖,只能恨恨地咬着牙一躬身,不情不愿地退下了。
谢淮此时方道:“陛下不必再装睡了。”
苏凝绿倏然睁眼,哪里还有半分醉意,只笑吟吟地瞧着他,眼里盛满狡黠,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