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十五之时,便御驾亲征了,”苏凝绿瞧着他,淡淡地说,“何况此次突厥进犯,数日之内,必有结果,不是我大周割地退让,便要他突厥俯首称臣,如今战况之下,说句难听的,不论是哪一种结局,都缺个主持大局的人。众卿想来也不愿意冒这个会被后世史书诟病的风险,朕却不惧。不论输赢,朕都是天子,还有谁比天子更应当承担这个职责的?”
“那您也不该去前线!”谢淮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会突然丢出这样一句话来,惊得连语调都微微上扬,“您若是担忧前线,臣愿为陛下分忧!”
苏凝绿皱了皱眉,反问,“为何你们都能去,朕不能去?我既是江山之主,如今连出一趟门都不行?”
谢淮沉默了。
他自然可以说出很多理由来的,譬如两宫太后野心勃勃,朝内外人心不定,前线危险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可如今瞧着她的眼神,便知道是不可能改变她的想法了。
他撩一撩袍子,苏凝绿便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你若敢跪,朕便不要你陪去。”
谢淮:“……”
他仿佛被一只瞧不见的无形大手,给按了回去。
谢淮没跪,那些预备着一起跪下劝谏主上收回成命的百官连膝盖都弯了,不由也不好意思跪下去,只能尴尬地站直了身子,彼此之间面面相觑。
“谢太傅不跪,你咋也不跪了?”
“陛下都不让跪,咱们还非要跪下劝谏,这不是触陛下霉头吗?没有谢太傅在前头顶着,咱们有几个脑袋够陛下拿来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