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背着手,从阴影中走出。
这位老人在女帝跟前十分的和蔼可亲,可在背后,却是叫人闻风丧胆的暗卫统领。
谢淮请他进屋,因着身侧无人服侍,便亲自为他斟茶倒水。
王总管笑道:“老奴一阉人耳,若非先帝提拔,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如何敢喝太傅斟的茶。”
谢淮抬手注水时,往上撩起袖子,哪怕是露出的一截手腕骨也同他本人一般瞧着沉静,闻言只道:“您是阿绿的长辈,未来,便也是我的长辈。”
王总管倒没想到他这样不客气,险些震惊得忘了喝茶,失笑道:“明明白日还死鸭子嘴硬,不同她透一个字呢,怎么到我这儿便如此坦率了。”
“阿绿还小,”谢淮淡道,“她六岁的时候养了一只鹦鹉,因着喜爱太过,时时日日带着,被我没收了,她便也只是沉了一天的脸,第二日又被进献的狸奴逗得开怀。她自幼便不是长情的性子,我身份太过,若同她有个交待,便不是她这辈子能摆脱的了的,她想不到这么多,我身为老师,总该替她想想。”
王总管无奈地道:“你这是怕,陛下不过玩玩,把你给沾手了便甩不开?”
这话通俗易懂,虽然不好听,谢淮却还是淡淡应了。
王总管一时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现在外头风气开放,在大街上互相看对了眼的郎君娘子,直接趁着夜深人静在草坪里头滚成一团的也不是没有。
当然,王总管本人对此见怪不怪是另一回事,对于自己看大的小皇帝,自然还是希望她寻个妥帖些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