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观皇姐待那冯汜情谊不一般。”
庆明这会儿, 居然有些像个情窦初开的羞涩少女了,她垂眸有些抱怨地道:“冯郎他说,现在天下人皆以为他是靠着我, 他想要堂堂正正地迎娶我呢。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可他高兴最是要紧……”
苏凝绿便了然,问, “皇姐可是想要朕帮忙?”
本朝颇重武事, 设下十二卫轮番驻守京城,一些簪缨世家的子弟,既不想要他上前线去厮杀,又要叫他积累足够的人脉阅历, 便一贯是向皇帝求个恩典,放到十二卫里头磨练个几年。
因着女帝自个儿的班底都是如同谢淮一般的年轻人,倒是少有人求到她这里来了。庆明性子骄傲,她也没成想,居然会为了冯汜来自己这里求情。
她瞧着远处的白衣郎君,唇角微微上挑,是个有些讥讽的弧度。
“他只怕更愿意在边疆战场上搏杀。”
“我怕他出事。”庆明却难得的坦诚,她瞧着女帝,低声说,“去年突厥有小股兵马趁乱入了凉州城,我当时人不在,是他率领五百士兵一路将那突厥人赶出,却因着莽撞,竟是不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
她当时回城后,急得立时便点人随自己出城去追,半路上却遇到了归来的冯汜,他□□上挑着敌将的头颅,银甲之下,俊美无俦。
那时,他远远地笑道:“下月便是殿下生辰,臣以此物为陛下贺生,可寒酸否?”
庆明很久没有像那日一般,感到会失去什么的恐惧。甚至连先帝将襁褓之中的苏凝绿立为储君,为此将她半分封半放逐地下放道河西的时候,她都只是觉得恼怒远多于害怕。
那天起,她才真正知道,这个瞧着文弱柔和的少年在自己生命之重的分量。
“我不想他出事,”庆明一字一句地说,“冯郎……冯郎也许将来会是一个好将领,可我,我有自己的私心,我希望他一生平安喜乐,不再身犯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