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举杯,按说宫宴之上为着防止有人酒醉闹事,呈上的大多是连妇孺都能饮用的甜酒,可谢淮却只觉得那酒酿苦涩极了。
听了女帝传来的话,他抬起眼,往上瞧了瞧,小皇帝眼巴巴地瞧着他,看起来柔软又良善,只有谢淮才知道,她方才那一下,许就是故意的。
她怨他忙不迭地给自己找皇夫,所以故意寻个最不合适的人选来气一气他。
谢太傅活了二十多年,只觉得肝疼。
养了十多年的白菜长了腿儿要跑不说,还偏偏要亲自寻一头猪来拱自己……那冯汜出身微寒,以色事人,左右逢源,苏凝绿她这是什么眼光!
便是贪图那冯汜的容貌,难道……冯汜还能比他好看不成!
谢淮惊觉自己后头的想法不对劲,方方上头的酒劲像被一盆冷水泼散了,他恢复了往日清冷的面色,冲着胡闹的小皇帝摇了摇头。
苏凝绿却不死心,一下叫人跑腿给谢淮布菜,一下又叫人把谢淮往日最喜欢的菜色给挪到他跟前去,一时又说这葡萄美酒醇厚香甜,太傅当多用一些。
连上头装了许久的透明人的东宫太后都瞧不下去了,道:“皇帝再是紧着你老师那头,也该看顾些旁的大臣们的。”
她自打施家之事后良久不开口,一开口却仍然是训诫的语气,苏凝绿还没有回话呢,那边西宫太后先坐不住了,出声嘲讽说,“到底是老师,咱们大周尊师重道得很,谢太傅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可不是那起子得了势便得意忘形起来的小人,便是陛下多看顾些,又怎么了?”
隆懿太后不甘示弱,“妹妹此言差矣,在场的除了老师,还有皇帝的嫡母养母,还有诸多兄姊,难道都抵不过一个谢太傅么?”
苏凝绿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