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府上的老仆近些日子搬东西搬得是两眼一抹黑,忍不住去抱怨,“郎君这是招了谁的眼了,这些礼单扯起来都有几丈长,一个冬至而已,那些送礼的人做什么呢。”
谢淮手持书卷,居家之时,他并不似平日那样一丝不苟,披散着鸦羽似的长发,平心静气,连看也不看院子里头堆着的珍宝一眼,“收拢了堆到库房里去。”
赵叔叹口气,叫来赵婶一起一趟一趟地往库房里搬东西,两夫妻窃窃私语,“郎君这些时日瞧着性子更闷了些。”
“可不是嘛,冬至休沐,也不出去放放风,先头一天到晚不是去宫里就待在府中,也不似寻常郎君那样,喝喝酒,赏赏歌舞。”
“先头你不是说郎君有带个小娘子回来过?”
“是啊,生得玉似的一个漂亮小娘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郎君太闷给吓跑了,不见她再来……”
两位老人家的话,谢淮在窗前听的一清二楚。
他淡漠地别开脸,换了一本书看。
——因着礼部官员调动,前任积压的公文须得他来处理,两位侍郎虽然担了大多公务,可谢淮毕竟手生,少不得多花些时间。再有,递到皇帝那边的奏疏也愈发多了,他也要帮皇帝处理一些无关痛痒的请安折子。
苏凝绿许是知道他近来繁忙,所以虽然自己闲得简直要长毛,也不好意思来上门打扰。
才又批了两份公文,礼部的左侍郎又上门来了,见白衣郎君临窗而坐,风姿疏朗,不由得笑道:“我等冬至休沐,难得清闲,大人怎么还在家中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