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葭正和船工检查船帆,见宥连策仿佛一只慵懒的大猫,吃饱喝足了在晒太阳,心底不由得腾起一股子无奈。让他假扮赢庭,他倒做得入木三分,镇日无所事事,不是喝酒听曲儿就是狎妓取乐,简直荒唐无比。她曾猜测他也许早存有当昏君的潜力,恰逢变故彻底给激发了出来。
迟瑰将所有赌注押在他身上,是否是个天大的错误?
宥连策忽然扬声问道:“你们忙什么呢?”
咏葭以为他闲得打盹,听见声音微微楞了会儿才说:“老爷,给养都备妥了,该起航了。”
这一路他们完全以赢庭惯有的铺张作风做戏,未露丝毫破绽但却花费颇巨,几天来单就应付慕名而来捧臭脚的人,挥金如土的“赢大爷”几乎把家底掏空,再不走她怕得要饭回苍岌了。
宥连策仰头眯眼睛看向天际,“暴风雨快来了,起什么航?”
暴风雨?咏葭跟他一眼眺望清澈如洗的天空,“老爷,请问您酒醒了吗?”
“我是土生土长的泽彼人,熟悉大海胜过一切,不然我们等等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咏葭揶揄:“你是舍不得红船上的姑娘们吧?”
宥连策很干脆的闭嘴,反正马上有事实佐证,不必逞一时口舌之快。
果不其然,下午晴好的天气骤然丕变,乌云以跑马的速度堆积密布遮蔽太阳,天地霎时一片昏黑,不少出海的渔船纷纷返回,连停在他们附近的红船也靠上了岸,莺莺燕燕们匆匆下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