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让人送你去寿康宫休息一晚,老祖宗她念叨的紧,我明早上去接你。”
姝菡看着他青黑眼圈,又劝不出口,只用手抚上他清瘦脸颊,“臣妾不敢耽误您的大事,但您千万也要以自己身体为重。要不然臣妾留在这里伺候您笔墨吧,保准不扰了您正事。”
“乖,随小邓子去吧,你在这里,我哪有心情看折子,怕是一晚上都批不完一本……”
第66章 【崩殂】
八月十三, 月轮扁着半边藏在云后。
安亲王府里,嫡福晋那木都鲁氏一只手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 一只手接过倩儿端来的燕窝。
只低头看了一眼, 随后她皱眉:“今日的燕窝是谁挑的?恁不精心?”
下首站着的映儿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奴婢一时大意,望主子看在小阿哥的面子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那木都鲁氏看是她, 心头怒火更盛, 顾及着腹中骨肉不宜见血,便将那燕窝摔在她身前:“滚出去到外头跪着。”
常嬷嬷赶忙上前替她顺气。
“主子这么金贵的身子,可别跟个不长眼的奴才置气, 回头小阿哥出来,再是个火炭脾气。”
那木都鲁氏这才压制着上涌的邪火, 闭上眼睛念了两句静心咒,常嬷嬷朝身后摆摆手, 让小丫头们收拾了地上残骸, 映儿也不敢再留,只默默退出去在院子里跪着。
屋里众人只当福晋是孕期易怒,且也不是这一天两天才如此, 无人敢求情,只老老实实办差,想着忍过这阵子就好。
只有常嬷嬷知道主子心绪暴躁的真正原因。
安亲王五月里走的时候,那木都鲁氏深感他大势已去争储无望,便把希望寄托在亲生儿子大阿哥福元身上。
等她六月里诊出身孕,正值朝堂上荣宪亲王风头大盛, 她更加确信自己的眼光,于是仗着子嗣求了贤妃给安亲王去信,提及册立王府世子的事。